水土沱贰江机厂的坝坝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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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猪他们十三、四岁的时候，江北机械厂还很红火，职工俱乐部里有电影院、茶馆、舞厅。瓜子皮、香烟屁股、糖果纸在里面像烟花一样炸开。大人们换下油脏的工作服，冲个凉，带着香皂味和花露水的红裙绿裤随着音乐摆动，摩肩接踵，在热气蒸腾的日子里过把火辣的瘾。

但这些对老猪他们的吸引力远远不如另一处，那地方也不远，只需下个坡，拐条小路；那地方也不大，只是一个水泥铺就的篮球场，然而只有这里，才是老猪他们心目中真正的“俱乐部”。

喜欢的究竟是足球，还是无人能管束的自由？现在的老猪分不清了，当年的老猪也未曾细想。他只知道逢星期天下午，只要能约上六七个人，篮球架就能变成“足球门”，他们能踢一下午的“坝坝球”。那时候好像也不知道累，也不怕热，满脑子只想着跑、抢球、射门，比呆在家或教室都要酣畅得多。

大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？旁边的俱乐部里音乐放得震天响。慢慢西偏的太阳，缓缓的把一层金色覆满这个贪玩的小镇，一切似乎都泛起了一阵快乐的暖光。小摊开始三三两两的支起来，卤肉摆出来了，火锅也架起来了。大人们从俱乐部、麻将馆里出来，成群的涌到街面上，买菜的、割肉的、或者称些凉菜回去下啤酒。就着这热闹，山上山下的窗户一扇扇推开了，热气从里面飘出，渐渐融到江面淡紫色的烟云中，满城的电灯照耀着浮在江面的残日。忽而有什么声音响起，一高一低，一起一伏，像是什么号子，又是什么歌声，仔细听，才分辨出来那是唤饭的声音。“二娃！回来吃饭！”“三妹仔！你在哪里！还不回来吃饭迈！”“洋洋！”老猪他们踢了一下午球，一个个热腾腾、臭烘烘的，中午吃的那点米线，早就颠腾没了，然而踢球显然比吃饭好耍得多，于是坝坝球在一片饭菜香味中，仍然继续。是谁大力开球？那只都快被踢破的足球在老猪头上一溜烟的划过，奔到旁边的小路上。“我去捡！”球就在背后不远处，老猪弯腰猫进灌木中，夕阳把这灌木的枝桠照得像片密林，突然，这密林里似乎混入了一阵清凉的香气。是洗发膏？是花露水？是洗衣粉，总之是一切熟悉的香味里很特别的东西。老猪直起身子来，看到前面有谁走过，轻巧得像一朵云。“黄唯维，你这么早就到学校去啊！”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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